病气三昧-

怨声入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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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老板】我所爱的东西

 茸第一人称视角讲故事的文学 

 主题是:他们假到真(痴呆

灵感来自《蛇讲述它是如何长出毒牙的》/《给梦幻者


老板视角 @诗债寻常 《你需要的东西》


趁我的西装还没完全浸湿,我想讲个故事。

 

这听上去很孩子气,但我对甜食的喜爱无比高涨,双球的冰淇淋,其中一个球必须是无花果味的;焦糖布丁,用小小的银勺舀着吃,用力的时候底下滑嫩的布丁先凹下去,然后“啪”一声,那层薄薄的焦糖才碎开来。再比如甜甜圈和巧克力。这些甜蜜的“小姐”早已成为我严肃生活中的一部分。

 

但今天我想说的事情和它们无关,唯一搭上边的只有二者同样甜蜜的色彩。我被米斯达和福葛警告过无数次,连自己内心也一直告诫自己:危险,那太过了,不要太靠近他。危险的动物总有艳丽的保护色,迪亚波罗也不例外,红丝绒蛋糕般的发色、抹茶般的虹膜,还有黑巧克力色的嘴唇。在那次惨烈的夺权斗争中,我没有杀死落败的他,而是花了点功夫将他找到,关在宽敞的房子里。单纯出于当时还是个学生的我无法得心应手地处理黑帮的事物的考虑,我的前任老板兼仇人,成了幕后的顾问,我深知这么做的隐患,当把一条拥有锋利毒牙的毒蛇养在家里时,任谁都无法高枕无忧。

 

我无法否认,蛇是聪明又致命的动物,不需要很好的养分,也能狡猾地活着,用嘶嘶作响的信子探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在这点上,我和他甚至有几分相似,我的童年生活使我十分擅长察言观色,他的屈辱经历也让他掌握了这项技能。这很好,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不会被激怒,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示弱模样,大大满足我的虚荣心。

 

迪亚波罗啊,他是个尤物,匀称的身材,艳丽的脸庞,聪明的脑袋。或许是在他的一步步引诱下,我们之间单纯的关系在一个月圆的晚上发生了质变;那天晚上房间内灯光昏暗,房间内闷热又干燥,只有开着的窗能带进些凉风。我的头脑被酒精麻痹,只记得他问我:“你知道我的后腰有一颗痣吗?”剩下就是那具白到刺眼的肉体和铺得到处都是的粉色头发。我当然明白他的目的何在,但当时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威胁:只要不爱上他就好了。

 

我们是虚假的情人,一只手用来拥抱,另一只手固定笑脸面具。

 

我送给他唇膏,抹在那两片淡色的唇上,透过微微张开的唇看见其中鲜红湿润的舌,那是蛇的信子,躺在毒牙之间。我看进那双碧色的眼睛里,像是摔进冰面落入湖水。透过那双眼,我看见自己的眼睛,同样的冷酷。两双同色的眼睛,四颗玻璃珠子。然后他笑了,嘴角往上扬,眼睛眯起来,看上去天真又诱惑。

 

于是金色和粉色的颜料被挤到调料盘上,用刮刀抹平、混合,湿淋淋又活色生香。然后粉里带金、金里带粉,谁也摆脱不了彼此,最后的颜色却怪异无比。在最后,再甩进去两团白色,用这颜色画两条衔尾的蛇。

 

我们不看星星,但乐于讨论诗词歌赋,不吃烛光晚餐,但默契地携手参加晚宴。他们说,女人就像水母,美丽又致命,你既不能和她生活,又离不开她们。这似乎和迪亚波罗有几分相似,但我从来不把他当做女人的替代品,他的身份既不是女伴,也不是男伴,他是我的情人,仅此而已。

 

当跳舞时,我们轮流跳女步,他拨开我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时,我就配合的演一个金发美女的形象。我们从不在跳舞的时候交流,视线代替语言,他比我高上那么一些,低头看我的时候,发丝就落下来,扫到我的脸上,那些观众多么幸运啊,能看到影帝影后的舞蹈。每当我即将沉浸在那装出来的深情时,我就看看他的眼睛,每一次都很有效。

 

但是那一次,他闭眼了。当我闭上眼时,我又感受到他的视线。我们在水晶吊灯下起舞,温暖的光照在脸上,脚下是光亮的地板,我踩着另一个乔鲁诺的脚底起舞,那一瞬间,我第一次觉得我们心意相通,意识到我的情感正在向十分危险的地步发展,如果我没有动心的话,为什么需要看他的眼来阻止自己。我们的关系就如同交际舞,看似十分亲密,但我迈一步,他就退一步,时刻保持微妙的距离,你看,多么虚假的亲近。

 

我对他的恨有多深,我对他的爱就有多狂热。我爱他假装爱我的样子,爱他的虚假,爱他假装含情脉脉的眼睛,爱他讨好我的举动。我爱一切他不爱我的行为。从舞会结束的钟敲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末路。

 

他是一条蛇,柔软的身体缠着我,用毒素麻痹我的神经。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迹象发现我已爱上他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我不再与他接吻。那一天,阴雨连绵,在最亮的那一道雷照亮他的脸庞时,他笑了,那一刻,他从未更加真实过,欣喜绽放在那张艳丽的脸上。他只适合做暴虐的独裁者,把自身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我比以往更加渴望躯体的交缠,拒绝一切唇齿交缠,那些热情的吻,早变成了杀人的利器。迪亚波罗却比以往更加高明地诱惑起我,像是强行按在烤箱旋钮把它往回转的手,他把我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语气温柔地讲述起自己从前的故事,事无巨细,包括特里休的出生,热情的建立,埃及的奇异箭头。

 

我躺在那里,悲哀地听到丧钟为我而鸣,我却无能为力,如果你能阻挡,那又怎么叫爱呢。爱,就是这样,盲目又轰轰烈烈。

 

“你知道吗,我恨你,有从这里到月球那么恨。”当时他突然说道。

 

“那么我恨你,有从这里到月球再回来那么恨。”我闭上双眼,阻止几乎流淌而下的泪水。这是长久以来我们之间第一场发自内心的对话。

 

“……我爱你,有你恨我那么多。” 他又补充道,声音听上去像在叹气,又像是在闷笑。我没有回话,只是躺在那两条结实的大腿上,心情复杂地陷入沉睡。

 

后来?后来他诱惑我与他接吻,我一次次避开,但总有出问题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午后,阳光照进我的左眼,迪亚波罗赤身裸体,双腿交叠,坐在那里,“你知道吗,我的瞳孔会碎开来。”这是在暗示我去看。这我是早就知道的,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就知道。但是我还是凑近他,站在他的面前,俯视恶魔,其实在这里就能看清,但是他张开双臂,像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慈母。向我俯下身,他要求到。

 

于是我弯下腰,看见那黑色的瞳孔不可思议的破裂开来,正如多年前的那场战斗中一样。

 

“我爱你”他突然说。

 

下一秒,红色网状的手臂穿过我的胸膛,我抬头看去,那位强大的替身时隔多年,再次唤醒了我的记忆。我瘫倒在他的怀里,迪亚波罗体贴地环住我的身体,抚摸着颤抖的我的头。

“我好痛……”我告诉他。他只是一遍一遍梳理那些金色的发丝,平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说。

 

我倒在柔软的床上,用涣散地目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板,我爱你。”我的声音微不可闻,但万幸他听到了,那个修长的背影停顿了一下,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一切重归平静。

 

现在,我的西装快被我流的血浸透了,我的故事也讲完了。他们是对的——你所爱的东西,要么成为你的一部分,要么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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