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重复是学习之母[18]
第十二章：未来之灵
情人节快乐
“开快点，”Joker催促道，用手指敲着仪表盘，“你在怕什么东西，你个白痴，怕被开罚单？”
“不、不，老大，”威利赶忙答应着，一脚踩上油门。
“我有太多事情要做了，”Joker坐在副驾驶座上抱怨着，然后眯起眼看向身边战战兢兢的跟班。“你有试过在离大日子如此之近的时候组织一个有意思的圣诞活动过吗！？有吗，威利？*有吗？”（willie you，双关will you）
“没有，老大！”威利嘟囔着，“只有你能做到……”
Joker哼了一声，然后窃笑起来。说真的，有些笑话只是为了自娱自乐。他特意雇佣了这个傻瓜，只是为了能用他的名字来玩双关。
然而可怜的威利开得有多快都没用，时间不多了。他应该早点越狱的，该死。他老早就为这个圣诞节制定好了计划——比现在这个要血腥得多，也有趣得多，但是后来蝙蝠突然不见了，还……改变了很多。现在他只能去掉血腥的那部分，尽可能把一切控制在适合青少年的范围。
他最初的设想是找一堆名叫鲁道夫的人（很明显他们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踏上游乐场就被欺负），割下他们的鼻子，在他们的头上安上鹿角，然后当他在罗宾逊公园的溜冰场出席哥谭圣诞派对之时，把他们当作用来拉雪橇的驯鹿。
他仍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哈，一大群红鼻子鲁道夫！多有意思啊！但尽管放弃这个计划让他很痛苦，可时间太紧迫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哥谭动物园里弄一批真正的驯鹿就容易多了。找到合适的鲁道夫，绑架他们，实验出恰当的药物搭配来让他们配合，再割下他们的鼻子，然后在他们的脑袋上安上鹿角……这比贿赂清洁工，让他别锁上动物园的后门要来的费劲太多了。
啧。他就应该早点从阿卡姆越狱的。但是说真的，看着蝙蝠侠挣扎，并尝试着一次性说出三个以上的词语的吸引力……对他的小丑心脏来说还是太强了。他留在那里就是为了看看那个又大又黑暗又情绪化的脑袋能想出什么东西来。
他回想起蝙蝠在他身下努力挺起腰，终于无助、诚实了一次，Joker舔了舔唇，突然感到口渴。不管到最后一刻才进行圣诞采购的压力有多大，都值了。但就在这时，威利突然猛地踩下刹车，把Joker从愉快的回忆里拽了出来，并把那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了离Joker指示的位于罗宾斯维尔的仓库过于近的地方。
“你是想用我的脸砸碎挡风玻璃吗，威利？”他厉声道，半认真地反手打在这个山一样的男人身上，“难道我可怜的脸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真的很抱歉，老大！”这个白痴惊叫起来，像是Joker用锤子砸了他一样畏缩了一下。然后他赶忙跳下车，绕到Joker那一边，为他打开车门。
Joker批判地审视了他一秒，然后一把将其推开，从身上掏出钥匙。他很确定就是这个地方，但他没法保证。这些年来他制造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毒气，并把它们存放在哥谭上下各个关键地点。所以记不太清也是情有可原。
他不耐烦地推开尘土飞扬的旧仓库的大门，快速穿过一排排罐子。非致命毒气肯定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他已经没时间制作新的一批了，也不能按原计划在溜冰场下放炸弹。除非他真的想把他和小蝙蝠之间的这种脆弱的联系一起炸上天。
至少现在还不行。
“威利小子！”一找到正确的标签，他就呼喊起来，指向容器，“把它装起来。”
说罢，他退后两步，让出过道，方便手下把罐子抬到货车上。现在只需要趁着夜色布置一些巧妙的设备来操控溜冰场就行了。当他意识到这项工作可能也需要他在场监督时，他不禁皱起了脸，这些设备需要平均分布，才能使气体覆盖整个溜冰场，而他手头上这个从网上招募来的白痴团伙，所有人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两个脑细胞。
要不直接在圣诞树上放个大的？那棵树在溜冰场的正中央……但只有一个设备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或是损坏，多个设备则可以保证覆盖整个场地。
“好了，老大。”威利嘟哝道，小心翼翼地避免与他发生眼神交流。
Joker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被这个壮汉因害怕而退缩的样子逗乐了。
“太棒了，太棒了！”回到车上后，他一边再次懒散地靠坐回副驾驶座，一边称赞道。
威利坐回方向盘前，询问地看了他一眼，等待新的指示。Joker懒洋洋地给了他一个在考文垂的地址，他最喜欢的裁缝就住在哪里。理所当然，他也需要一套新的节日套装来应付这个非凡的场合。虽然他两天前才下的订单，而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但这位老先生似乎很享受活着的感觉，所以那套衣服八成已经准备好了。
汽车继续行驶的时候肯定违反了某些交通法规，Joker抬头看向灰色的天空，不幸的是，还没有下雪。哥谭的街道能冻死人，但可惜……并没有变得更漂亮。
他希望至少明天会下雪。如果没有的话，他可能也得为此安排一些事情。四下的寂静让他心烦，于是他向前俯身，打开车上破旧的电台，它正播放着《Baby It’s Cold Outside》
Joker皱起眉。呃，迈克尔布雷。他对这个家伙没意见，但是真的，没有看不起古典乐的意思；他们为什么不放迪恩马丁的版本？或是辛纳特拉的？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宝贝，外面很冷……”他一边跟唱着，一边用手指在仪表盘上打着节奏。
随着女歌手的声音响起，Joker的思绪又飘回了手头的问题上，像一群过度兴奋的小狗一样急切地想要解决它。
是的，他知道他可以直接告诉蝙蝠。他只需要把一张便条送到那个名叫Brucie的人肉面具的豪华到令人作呕的豪宅去，或者把好好警长James Gordon当作信鸽。让他知道没人会死于这种特制的毒素，这并不难。该死的，甚至没有人会被割掉鼻子，但这与其说是对小蝙蝠的神经质的让步，不如说是令他深深哀叹的一个出于实际的考量。
但是就这么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蝙蝠还是没有搞明白——明白他在撒谎。主要是在欺骗他自己，他自欺欺人地说他希望Joker对他来说不只是一个重要的出气筒。毕竟蝙蝠非常善于当缩头乌龟，并拒绝承认就摆在他眼前的现实。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当威利在施瓦茨旁路站前的红灯处停下时，他哼唱道。
他非常肯定这一切只是蝙蝠在发疯；他在那个魔法循环领域的时间内得出了某种狂热的结论，这显然改变了他很多。这个大块头终于意识到了他想和Joker上床——真是个大惊喜——但是很明显，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不不不。蝙蝠必须把它变成某种深刻而有意义的东西，只因为他是如此的病态，以至于必须想方设法闭上他心底那只内疚怪物的嘴。显然，只要那个杀人狂保证不再杀人就万事大吉了。
但现实的情况是，蝙蝠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早晚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他会意识到这一点，然后他们会重回熟悉的歌曲和舞蹈之中，但不是在Joker沐浴在他的注意力的短暂荣耀，并让蝙蝠把他的脑袋搅得天翻地覆之前。
他已经成功让蝙蝠承认了他需要他，而那……好吧，如果这是他唯一能从中得到的东西，那也足够了。这段记忆让他激动不已。
而现在……蝙蝠有很多特点，但愚蠢并不是其中之一。Joker在信任问题上极其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之后，如果他仍然认为Joker的计划是乍看上去那样的话，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Joker并没有打算让那次在阿卡姆的谈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小蝙蝠的虚伪刺激到了他，他想用自己的方法让蝙蝠知错。他做到了，非常成功。但从逻辑上来说，这也意味着从此刻开始，蝙蝠最好的方法是谨慎行事，尝试摸清Joker的意图。
“我必须走了……答案是不…”他忧郁地喃喃道。
只可惜Joker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意图。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很有趣。蝙蝠可能会愤怒地把他打倒在地；他可能会友好地问道：“Joker，亲爱的，你现在正在杀人吗？”他也可能会纵容Joker，为他的爱人唱小夜曲，跳着舞共渡假期。不管怎样都……很美妙。
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伟大的意义。但保佑蝙蝠那颗善于发现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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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Joker自言自语地柔声道，“他们想我了。”
他咧嘴笑起来，津津有味地望着惊慌失措的人群。
显然，Joker身着紫色的圣诞老人服装，带着一个紫色的圣诞老人礼品袋，身下坐着一辆雪橇，前面还有真正的驯鹿的场景足以让每个人失去理智。谁能想到呢？
他抓起脚边的扩音器，戏剧性地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兴高采烈地喊道：“吼吼吼！圣诞快乐！”
混乱升级了。场外的所有人都在逃跑，而冰上的人则开始恐慌和滑倒，拼命地想要逃跑。小贩们抛下了他们的马车和摊位，匆忙之中将热红酒洒了一地，但是嘿！至少所有的糖果都幸存了下来。
仍挂着大大的笑容，Joker从雪橇上跳下来，对着扩音器缓缓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一下好吗？你们可不想被列进圣诞老人的淘气名单，对吧？坏孩子可是会被圣诞老人放在他们脚下的炸弹炸成碎片的！”
他大笑起来，尖叫和恐慌声越来越大，即使那里其实没有炸弹。不过有汽油倒是真的，有很多。他把手里的控制器举过头顶摇了摇，以达到戏剧性的效果，但是那些可怜的家伙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按下了按钮，而且连接在溜冰场两侧的气罐已经开始释放气体了。
他走向舞台，拍了拍驯鹿雷米的脖子。好吧，他可能和其中一只产生感情了。如果Harley能养鬣狗，那他就能养驯鹿。
这可不行，当他注意到前面有人企图逃跑时，他在心里责备着。他需要音乐伴奏。于是，他赶紧阻止了这支平庸乐队的去路，这支之前演唱了一首不温不火的《圣诞快乐》的乐队正拼命地想要逃跑。
“啊-啊-啊，”他摇晃着戴着手套的手指，暗示性地把手悬停在藏在腰带里的枪上。“请你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和蔼地对刚才唱歌的金发女郎说，看着她跌跌撞撞地退回舞台的楼梯。
“请，请不要杀我们，”她哭喊着，被吓得瘫坐在地，双眼不住地瞟向他的武器。
Joker恼怒地咂了咂舌。在他丰富的经验中，人们应对恐惧有三种反应: 战斗，逃跑，或者僵住。战斗十分有趣，而当一个杀人的小丑来到你面前，明显是想让你死的时候，逃跑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僵在原地不动实在太无聊了。
放在其他日子他可能会开枪打她。反正他也不需要主唱。但是今天，他只是把她向前一推，看着她像一只即将被宰杀的小猪一样尖叫和畏缩起来。她掉进了健壮的吉他手的怀抱，吉他手不断保护着她的身体，带着一种无助的愤怒瞪着他。这个骑士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位女士，如此看来，Joker其实帮了他俩一个忙。
“天呐！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没礼貌，”他在领奖台上取代这位女士的位置时，戏剧性地抱怨着。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麦克风。炸弹威胁显然起了作用，因为冰面上的倒霉鬼们已经不再试图逃跑，只是彼此紧紧地挤在一起，有些人甚至躲在中央的大圣诞树后，好像这样做会有什么用似的。
没用的。
“哥谭的市民们，”他戏很多地开口道，“我今晚想做的就只是传播一些喜悦，一些微笑，一些欢乐，一些能让人肚子发痛的大笑！我们都经历了艰难的一年，不是吗？”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把一只戴着紫色手套的手放在胸前。“这个世界真的要完蛋了，我说的对吗？看看吧，气候变化没有任何好转，这可是该死的12月，却没有雪！这难道不是一场堪比踩到乐高积木的悲剧吗？我的冬日仙境呢？但是，唉，”他咧嘴笑起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一切变得更好的。庆祝生命中美好的事情！而在这个慢慢腐烂的地方，还有什么比唱歌更好的方法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人群，继续说道:，“各位，我要把这首歌献给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毕竟，圣诞节是和你所爱的人一起度过的时光！他还没来，但是……”他指着蝙蝠侠的信号，随着夜晚天色渐暗，信号灯也越来越明显，他闭了一会儿眼，仿佛在表示敬意，“让我们诚实一点，难道他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
他转向挤在他身边的乐队，冷淡地问道：“你们这些雪花能不能演奏《Santa, Baby》，而不让它听起来像高中乐队在舞会上的表演？”
吉他手看起来想要扑向他，但是金发女郎赶紧阻止了他。
“可以，”她连忙说，“是的，我们可以。”
“太棒了！”Joker拍手叫道。“那么，听我口令！”
乐队赶紧捡回他们的乐器，当愤怒的吉他手弹奏出歌曲的第一个和弦时，Joker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气。
“蝙蝠宝贝，”他对着麦克风亲切地唱道，“请把貂皮悄悄放在圣诞树下！”
他用余光注意到了第一个起反应的人——一个戴眼镜穿着寒酸，让他想起Edward的家伙突然大笑了起来。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当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然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看上去像个中学老师的人抱着肚子，试图控制住笑声，但是完全没用。更别提他还穿着冰鞋踩在冰上，所以很理所当然地……他滑倒在地，无助地哈哈大笑。然后他身旁的女人开始大笑，一个接一个，所有尚未被毒气影响的人惊恐地四处张望着，毫无意义地捂住口鼻。但很快，每一声尖叫都变成了灿烂的大笑。
当Joker唱到下一段时，在他欣喜若狂的眼前，整个溜冰场被一具具扭动着的身体所填满，他们被抽搐折磨着，试图在滑溜溜的冰面上保持平衡。他们中的一些人挂在圣诞树的低矮的树枝上，像鱼饵一样扭动，好笑到Joker几乎忘记了歌词。
看看他们享受的样子，这是一个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圣诞节！
“想想我错过的所有乐趣。”他快乐地高声唱着，在舞台上漫步，向前倾着身子，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想想那些我还没有吻过的男人!”
舞台下传来的笑声让旋律变得更加悦耳。他几乎陶醉其中，但很快，一架直升机从头顶飞来，破坏了和谐的氛围。Joker几乎像个孩子一样拍起手来；噢，媒体？他会上电视吗？
妈妈，我又出人头地了！他暗自窃笑。蝙蝠最好正在收看新闻。
“明年我也可以做得一样好，”他在镜头前转了一圈，大声唱道，“如果你核对一下我的圣诞清单……”
前面有人无意中在冰面上像虫子一样蠕动了起来，这让他几乎要笑出声，那家伙努力地挣扎着爬起来，却又不断地因为大笑而瘫倒在地。
“蝙蝠宝贝，我真的需要一件小东西！”
该死，驯鹿是在打架吗？有动静让他分心了一下，他注意到其中两只正在离开舞台，而雷米和其他驯鹿只是静静地坐着，无聊且不为所动。啊，不愧是他的宝贝。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但他不在乎。哥谭警局那些勇士不会对他开枪的，至少现在不会。拆弹小组将是首要任务，而且Joker身后有乐队，所以他们不会冒险让任何流弹伤害宝贵的无辜平民的生命。
“来给我的圣诞树装饰一下，”Joker对着麦克风柔声道，忽略了迎面而来的执法者，“用一些在蒂凡尼买的装饰品。我真的相信你，让我看看你是否相信我……”
第一辆警车急停在溜冰场旁，当Gordon拿着扩音器从车上跳下来时，Joker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所有警察似乎都戴着塑料防毒面具，而在远处，Joker也发现了几辆救护车。
“Joker！”Jimbo的声音愤怒地响了起来。“我们已经把你包围了！放下控制器！”
当他身后意志薄弱的音乐家们颤抖着试图再次退到后台时，旋律停止了，Joker叹了口气。好吧，反正那首歌也快结束了。他放下麦克风，从随身携带的圣诞老人包里拿出一双冰刀，坐在舞台边缘，不慌不忙地把它们系在鞋子上。然后，他优雅地跳下来，在哥谭人的欢声笑语中，如冬奥会冠军一般滑向冰场。
再一次，还是没有人敢向他开枪，有这么多可怜的受害者站在火线上，他们没法开枪。如果有一种游戏Joker是无敌的，那就是人质游戏。
但接着……终于。它出现在地平线上，黑暗，光滑，寂静。Joker转过身来看向蝙蝠车，沉醉于当车门打开，展露出一身黑色皮革却更显光彩动人的蝙蝠的瞬间。他跳出来，以一个十分美丽的超级英雄登场姿势，落在了Joker刚刚离开的舞台上。
“小蝙蝠宝贝！”他对着麦克风叫道，一边抛着媚眼，一边咧嘴一笑，向他张开双臂。
他实在太投入了，以至于差点被一个大笑着的小孩绊倒，那小孩估计是摔断了脚踝之类的。麦克风掉落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刺耳杂音。Joker做了个鬼脸，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一脚踹在那小孩的小腿上。呃。
“Joker，”蝙蝠侠愤怒地咆哮着，也跳到了冰场上。
他没有一丝站不稳的迹象，Joker对此翻了个白眼。对付急冻人看来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能开发出各种各样对抗冰的小发明和道具。
Joker屏住呼吸等待着，但是蝙蝠并没有发飙，没有不管不顾地试图接近他，没有咒骂他，也没有对他大喊大叫。当他设法靠近，避开了周围狂笑的人时，他只是阴郁地要求道：“控制器。”
Joker久久地盯着他，停下了他懒散滑过冰场的动作。然后他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控制器，说：“好的。”
蝙蝠惊讶地接住Joker随手扔向他的控制器的样子让他不禁笑出声。
“行动，行动！”Joker听到Gordon立刻向手下喊话，他们现在正涌上冰场，把那些不停扭动大笑的可怜虫们带到紧随警车到达现场的救护车上。
“Joker，”蝙蝠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紧张而低沉，他慢慢向他靠近。“怎么回事？”
噢——Joker想，所以老狗确实能学会新的把戏。蝙蝠终于试着决定先用言语，而不是拳头来解决问题了。这一次，涌上他心头的情绪并不是苦涩，也不是解脱。而是一种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复杂情感。
然而，当蝙蝠离他只有几步远的时候，Joker迅速滑走了。溜冰场里的人被慢慢搬空，傍晚的蓝光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暗。唯一剩下的光芒就是溜冰场上美丽的圣诞彩灯，和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圣诞树装饰品，让一切看起来如此……奇妙。
直升机有点破坏了氛围。Joker恼怒地看着打在他们身上的光束。
突然，蝙蝠挺直身子，眯起眼。几秒过后，他举起手按下头罩里的通讯器，低声说：“Jim，扫描结果一无所获，没有炸弹。”
在溜冰场外，人们仍在咳嗽和大笑，护士和护理人员正戴着防毒面具给他们注射解毒剂，Gordon对着耳机回答了些什么，但很明显——Joker听不到。然而，蝙蝠的身体流露出一丝紧绷感，Joker一边绕着蝙蝠八字形地滑行着，一边认为他多少已经猜到了。
“是的，是的，”他大声宣布道，像做出某种让步一般翻着白眼。“这是非致命的，亲爱的。没人会死。”
他用余光注意到一堆警察正在靠近被遗弃的雪橇和驯鹿，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被失去雷米的想法分散了注意力。
该死，他们要把它带回动物园！另一只驯鹿不喜欢雷米，Joker不在的话它又要被欺负了。
“这是个测试吗？”蝙蝠严肃地问，再次试图追上Joker，把他拉回来。
Joker用一个小旋转躲开了他。他张开嘴想说个笑话来回应，但接着，他又问自己，这是个测试吗？
他回想起沐浴在灯光下，在舞台上昂首阔步，与此同时，哥谭市的好市民们则在台下欢快地扭动着身体，用大笑附和着他的歌声。他意识到这或许真的是一次测试，但不是为了蝙蝠。
他控制住皱起脸的冲动。天啊，他讨厌在脑内回想，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出于某种意义。而且，他不太喜欢这反过来也说明了他的精神状况。
“这是一种时尚，”Joker心血来潮地承认道，“但不是为了你，你个自我中心的扫兴鬼，这是为了我自己。”
他进一步滑向蝙蝠，但仍然足够远，使他没法抓住他。他将蝙蝠追逐他的姿态收入眼底：紧张不安。Joker知道光是告诉他这一点就已经很残忍了，即使那并不是谎言。
“事实证明，他们并不总是非死不可，”他斟酌着说，深思熟虑又显得随意，“笑话还是很有趣。”
他注意到蝙蝠的肩膀在惊讶中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停下了脚步。Joker看向别处。
这会给他希望。这就像看着蝙蝠自掘坟墓，然后还递给他一把特别耐用的铲子。但Joker无法控制住自己，尽管每当他想到蝙蝠正试图改变他们之时，他就会感到无比的愤怒——仿佛他们共同拥有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还不够好似的，仿佛这不是他们二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仿佛Joker没有为了蝙蝠得以获得与神一起并肩战斗的力量做出贡献一般。
尽管如此，Joker的私心还是想让蝙蝠尽可能地难以离开他。而有时候，他的私心会胜出。
蝙蝠很明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向Joker的样子几乎是痛苦的，Joker试图不让任何该死的不适表现出来，特别是当蝙蝠突然发起突袭，再次试图抓住他。
Joker像风一样平稳地滑开。
“话说，蝙蝠，”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试图转移话题，“你没有试图修好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被冒犯了？”
蝙蝠吓了一跳，Joker则露出一个最细微的苦笑。蝙蝠说过什么来着，‘我不需要你改变’？一切都很好，但他就是不禁好奇，蝙蝠放弃一个关键目标可能意味着他甚至完全不认为有尝试的价值。他预计到了失败，并认为Joker完全无法被挽救，所以现在他所做的之时试图把他锁在一个名为“情感关系”的枷锁之中，然后将他驯服成一个不杀生的温顺生物。
“为什么改造不是你的条款和条件的一部分，嗯？”他继续追问着，逼近蝙蝠。
“你想要那样吗？”蝙蝠问道，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真诚的困惑，这使得一切都变得如此……有趣。
Joker大笑起来。
“那么做的意义和给一具尸体做心肺复苏差不多，”他窃笑着说，“就算这具可怜的尸体复活了，那它也只是一个僵尸，况且让一个死人活着，对每个参与其中的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我听说他们吃脑子。”
他又绕着蝙蝠转了一圈，双眼盯着他的手。“但是，撇开那些花哨的比喻不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蝙蝠的喉结滚动两下。他似乎想再次扑向Joker，但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那不会是……一个诚实的选择，”最终，他回答道，“你那么做只是为了我，而不是因为你想，到最后，你会因此而恨我。”
Joker流畅滑过冰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太自以为是了，蝙蝠，”他缓缓说道，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应。“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恨你了吗？”
他再次来到蝙蝠面前，又在蝙蝠急忙向前移动之时向后退去。但接着，蝙蝠几近疲惫地说：“我也恨你。但这什么时候重要过呢？”
这使得Joker顿了一会儿，停在原地不动，时间刚好足够蝙蝠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他粗暴地把Joker拉近，Joker失去重心，身子被迫前倾，只得抓住蝙蝠的手臂来支撑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只是注视着彼此。
“我真傻，”Joker轻笑两声，站直了身子，仍然被蝙蝠掌控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给我惊喜，这可真让人惊讶，蝙蝠。”
这一次，蝙蝠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把Joker翻过来，以专业的速度铐住他的手腕。然后，他谨慎地把Joker拉到溜冰场的边缘，来到警车停留之处，Joker不禁大笑起来。
难道他们不总是如此结束吗？不管杀不杀人，一切难道不都是以蝙蝠把他拖进笼子里而结束吗？这不都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还要费心假装不是呢？
天啊，这就是猫咪的感受吗？他得给Selina送瓶酒之类的，不管她在哪。没感情的男人，真让人讨厌。
Gordon默默看着蝙蝠把Joker拖到公园的地面上，然后说：“你花的时间够长的。”当愚蠢的闪光灯亦步亦趋跟着闪个不停，淹没了救护车时，他朝身边大喊道：“能不能把这些该死的媒体赶出去？”
“在办了！”Montoya喊着答应道。
“哥谭综合医院即将满员！”有人大声警告着。
Joker沉浸在四周的混乱之中，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踢掉了绑在正装鞋上的冰刀。倒不是说他不喜欢靠在蝙蝠身上寻求支持，而是他不想看起来像Oswald正在池塘边蹒跚而行。至少不是在电视上。
“我需要从他那里得到关于炸弹威胁的信息，”当局长再次转向他们的时候，蝙蝠天衣无缝地对着他戴着眼镜的脸撒谎道。
Joker哼了一声，笑得更厉害了。
“好吧，”Gordon一边说，一边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好消息是，毒气也不会造成持久的损害。解药已经在帮助缓解笑声了。”
“看见了吗？”Joker大声插嘴，像个孩子一样踮起脚。“我只是在传播一些无害的节日欢乐，先生。”
Gordon咬紧牙关，眼镜下滑了一些，说：“我们会接手偷走了你圣诞节的小丑，蝙蝠侠。”
“局长！快冷静下来，我的小心脏，”Joker高兴地咯咯笑着，“你刚刚是说了一个圣诞节主题的笑话吗？”
蝙蝠抓住他手臂的力气加大了一分。
“我会把他带到阿卡姆去，”在Gordon回答之前，他插嘴道，“你回到你的家人身边吧，Jim。”
Gordon的肩膀放松了下落。他带着混杂着怜悯和欣赏的眼神看着蝙蝠，真是令人作呕。Joker翻了个白眼，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对Gordon的家人发表任何评论。还有Joker是如何像一个疯狂的园丁用除草机碾过草坪一样碾过他的家庭的。
呃。严格意义来说，是用一把枪。
“好吧，帮我减轻了负担。”Gordon叹着气默许了，开始在口袋里翻找打火机。然后，他透过眼镜看着他，说：“圣诞快乐，蝙蝠侠。”
“圣诞快乐，局长，”蝙蝠干巴巴地回应道。
Gordon终于点燃了烟，而蝙蝠则拉着Joker走向蝙蝠车。
“真感人，”Joker拉长了语调，“在这个美好的夜晚，你不是也应该回到你的家人身边吗，蝙蝠？”
蝙蝠咬紧牙关，没有回应，但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被推到副驾驶座上时，他唱歌一般叹息一声，“生命的循环。小鸟离巢而去，将老头子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不是吗？”
蝙蝠只是坐到方向盘前，发动车子，似乎重拾了他的老策略，也就是无视Joker一切戳人痛处的找茬行为。Joker满足地把后脑勺靠在座位上。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不需要将人们从无趣皮囊中解放出来来寻开心，这并不新奇，但他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
对他来说，死亡已经变得如此寻常；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或者朝咖啡师的眉心开一枪，只因点的咖啡被做错了。为什么要在乎他们周围的这些皮影戏呢，当这些毫无意义的蟑螂所做的只是在他和蝙蝠进行斗争的舞台上繁衍生息？此外，死亡是一个很好的笑料，就像他最近的那个计划：让人们在追悼会上吐露心声——因为拜托，在你紧随其后死掉并和他们一起下地狱之前，靠着把你对他们死去的亲人的怨恨一股脑吐出来，让其每个家庭成员和朋友都恨你，这事多有意思啊。
死亡从来不是目标。他甚至特意留了一些活口，这样他就能进一步折磨他们，看着他们因为害怕Joker再次找上门来而变得疯狂。这更多的是关于……旅程的路途，而不是目的地；更多的是关于人们临死所前展现的，无耻的真实自我，而不是加害本身。从本质上说，死亡是无聊的。死亡是每个人无论如何都会经历的事。死亡只有在有趣的时候才重要。
嗯。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解释这个问题了。然而不知怎的，他对此感到困扰。就好像一部分的他在测试，看看蝙蝠侠的白日梦在Joker不必迷失自己的情况下，是否有可能实现。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几分钟后才注意到——蝙蝠没有开向阿卡姆，而是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开进了伯恩利。
“蝙蝠，”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眯起双眼。“虽然我一直都很爱挑战现实，但地理是我不会搞错的事。我们要去哪里？”
蝙蝠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抽搐了一下。
“等着看吧，”他平静地说。Joker对此扬起一边的眉毛。
“我们终于要去公路旅行了吗？”他咧着嘴挑逗道。“小蝙蝠，你不必这样的！尽管我确实让那些人活了下来……还为你献歌一曲……说真的，那应该算是双份的圣诞礼物。”
他哼哼着，把手臂移到身后。他可以挣脱手铐，但事情的新发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久后，蝙蝠的目的地就显而易见了。
游乐场。Joker皱起眉。蝙蝠来这个废弃的老地方干什么？他仍然把这里当作一个基地，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了，他不记得最近在这里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
“有意思，”当车开进金属大门时，他嘟囔了一句。
然后，蝙蝠停下了车。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蝙蝠车的控制面板发出了些许光亮。
蝙蝠的身影模糊不清，但他的姿态流露出一丝强硬，这让Joker的牙根发痒。Joker眯着眼看着他把手伸到Joker身后，利落地解开手铐，并把它们塞回他名声在外的多功能腰带的一个夹层里。接着，蝙蝠俯身越过Joker的身体，打开了Joker那一侧的车门。
他略显不情愿地坐回自己的座位。Joker瞪大了双眼。
“我知道这里仍是你的藏身处之一。”他深思熟虑地说，然后沉默下来。
Joker盯着他。
他不是要带Joker回阿卡姆，而是要……放他走。
蝙蝠再次犹豫地伸出手，他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Joker的下巴。仿佛他并不是很确定他想做什么，只是就那么做了。
“那么，这能算是一份回礼吗？”他喃喃道，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
那显然只是为了掩饰这对他来说有多难，而这使得Joker的杀意空前高涨。
亲爱的，你做了些什么，他麻木地想，抬起手虚握住蝙蝠的手腕。
蝙蝠听进去了。他对待Joker有关阿卡姆的观点过于认真，而Joker本人甚至都没有认真对待；他要放Joker走，尽管——不论Joker今晚表现出了多大的仁慈——他仍然可能杀人。他还是可能会毁了一切。这可不是Joker在阿卡姆时玩的那种小把戏，只是让蝙蝠穿上束缚衣来表明立场，再像他一直想做的那样爬到他的身上。
这是真正的信任之举。
Joker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像是有一群蠕动的蛇。该死的，他想，带着近乎绝望的愤怒。你他妈个白痴，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当他跨过二人之间的距离去亲吻蝙蝠时，他仍在暗自咒骂。黑暗如同裹尸布一般笼罩着他们。蝙蝠立刻作出回应，用手扶住Joker的下巴。当温暖像毒药一样渗进Joker的骨髓时，他竭尽全力不一口咬下去。
可怜的蝙蝠。他得动用所有的力量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Joker从未抱有希望。他从没想过这一切会发生。他一直纵容着蝙蝠的幻想，以此为乐；又或是等到一旦事情的走向很明了了，就计划着用最痛苦的方式来打破它。但接着，蝙蝠做了这件事。也是客观上来说最愚蠢的行为：纵许小丑在哥谭胡作非为。像个多愁善感的傻子一样。
现在Joker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件事了。
他从亲吻中抽身，蝙蝠想要跟上，但Joker把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了他。
“你确定吗？”Joker低声问，他知道蝙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还没做出过任何承诺呢。”
当蝙蝠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时，Joker的大脑正以每分钟一千英里的速度运转着。
“不，我不确定。”蝙蝠说，声音中的粗粝感让Joker皮囊下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为了平息那股火，Joker想象着他放在蝙蝠胸口的那只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
“但是你问我还有什么，”蝙蝠继续道，嗓音低沉，细若蚊蝇，“我还能给你什么。”
大笑的冲动在Joker的肋骨间爆发开来，比任何需求都要急切，但奇怪的是，笑声并没有从他的喉间响起，使他窒息。他的思绪就像是黑暗房间中一束闪烁的灯光，在喘息之间新生和死去。
确实，在阿卡姆的审讯室里，他曾经问过: 当对于Joker来说，他已经是掌中之物之时，他还能提供些什么？蝙蝠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这进一步证实了Joker的想法：他在自欺欺人。
今天他阻止了Joker，还放他走了。仿佛他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仿佛……
“好吧，”Joker回答道，希望能拿那把想象中的匕首捅自己两刀，“好吧。谢谢你，亲爱的。”
在他试图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比如当场爬到蝙蝠的大腿上，或是真的捅他一刀，用手指感受血液的温度之前，他彻底拉开了距离，跳下了车。
“我会找到你的。”蝙蝠告诉他，语气中的肯定可以摧毁一座城市。
这听上去像另一个威胁，像是‘我会说服你的’。而Joker终于体感受到了，恐惧在他的血管内漫延开来——他恐怖地意识到那可能真的会发生。
“我等着你。”Joker僵硬地答道，感觉到自己的脸正扯出一个笑容。
他确保那不是一个威胁性的笑。蝙蝠只是咽了口唾沫，然后点点头。像是害怕自己会反悔那样，他猛地转身向前看，在Joker关上了副驾驶座车门的一瞬间，启动了蝙蝠车的引擎。Joker目送车灯消失在夜色中，心不在焉地想，是先对城市下手好，还是先对孩子们？
他站在那里，在寂静和黑暗中瑟瑟发抖，连笑意都拒绝浮现。尽管如此，他还是开始在自己的内心寻找那些被蝙蝠的姿态所打乱的碎片，所有那些即将发展成希望的东西。
如果蝙蝠真的想这么做，他必须做出选择。很多次，他都选择了挂在他脖子上的累赘，那一群他称之为家庭的，无用的冒充者。他为了他们把Joker从悬崖上扔了下去，尽管Joker甚至没有搞坏所有东西。他甚至没有真的把他们的脸割下来，不是吗？这一切都是为了蝙蝠而做出的牺牲，是Joker对很久以前发出的邀请的同意——永远让他的国王活下去，做一个忠诚的小丑，永远让蝙蝠侠保持警惕。永远战斗。
该死，如果他开始计算起蝙蝠选择他们而不是他的次数，他会变得非常沮丧，甚至想开枪自杀。或者杀了别人。两者之一，但八成是后者。
他机械地转过身，朝摩天轮的方向走去，寻找那座他不久前发明颈部毒气装置时，顺手为他的手下们打造的，勉强能称之为住所的地方。
他攥紧拳头，只因为戴着手套，他的指甲才没有在手掌上留下一个个血淋淋的月牙。
看吧，到最后，他还是感到厌恶。这个蠢到难以置信的希望之灵，被蝙蝠唤醒，在他脑内飘来飘去，敏捷，却尖锐如闪电。它一次次挫败Joker试图抓住并粉碎它的尝试，从他的指缝间悄然溜走，因为一部分的他曾犹豫地试图享受没有谋杀的混乱——给蝙蝠的幻想赋予更多希望的那个他，回吻的那个他。
那个愚蠢的他。天真，蠢笨，绝望的他。而只有一个方法能够抹杀蝙蝠传染给他的希望，只有一个方法能向他们二人证明……事情的真实模样。
呵。蝙蝠说的有道理，他们确实被困在了一个循环里。巧合的是，没人从中吸取教训，因此他们就像两个白痴一样维持着现状。无论蝙蝠趾高气昂地朝他咆哮了多少次，“放他们走，Joker，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但Joker从来没有把事态只是维持在他们二人之间过。就好像蝙蝠每次都会忘记，Joker接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靠攻击他所关心的事物。
也许今晚是对他们二人的一次共同考验。尽管他告诉自己蝙蝠的反应并不重要，但他还是想看看，当Joker真的有可能再次杀人的时候，蝙蝠会有什么反应。蝙蝠并没有置之不顾，但是他有理由怀疑Joker的伎俩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当然，如果Joker当着他的面开枪打死了某人，或者当着他可爱的小家庭的面，戳穿他想要把Joker拐上床的企图——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Joker苦涩地对自己承认，虽然这不会是一个测试，不完全是，但这是更加深层次的东西。归根结底，他一直没有越过蝙蝠的底线，只是因为他希望他们之间的游戏能继续下去。但这次……一旦蝙蝠做出了他一贯的选择，除了所有埋藏在Joker心底的怨恨会重现之外，还有希望，他的希望会被撕成碎片。然后，他可能会杀了他们所有人，一劳永逸，然后在蝙蝠把他撕成两半之时露出最后一笑。他可能会赢。
他感到厌恶。这让他牙疼。他把手伸到垫子下，在那块他往常放置钥匙的地方摸索着，接着，他停下了动作。他想起蝙蝠为他打开车门，这让他的心攥了起来。他咽下一口唾沫，任由身体滑落在地，把头靠在门上。
他想起当Joker说他可能不需要杀人时，蝙蝠在冰场上看他的眼神；他想起当他说出“我也恨你，但这什么时候重要过呢”之时，他声音中的疲惫。
然后，他感到一阵刺痛；又冷又湿，融化在他的眼皮上。
雪。
他睁开眼，惊奇地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意识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雪了，他感到……哈。他终于能呼吸了。他终于笑了，长久而疲倦，却又断断续续，仿佛他正在用每一声笑声来驱赶体内的恶魔。
“好吧，好吧！”他宣告世界，狂躁地笑着，站起身来，“闭嘴，好吗？”
好吧，蝙蝠确实应该得到奖励。他做得很好。也许，在Joker把所有无法避免的丑恶都发泄到他们身上之前，至少在节日期间，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应该得到一些安宁。让他安心过个年吧，也许其中一个该死的小鬼会来探望。Joker听闻玩具人可能会在这个圣诞节制造一些麻烦，蝙蝠已经为此安排好了假期。反正Joker也不是不能在哥谭的其他地方计划他的下一步行动。
而如果这给了蝙蝠更多希望，那么——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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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蝙蝠洞，Bruce拼命地想把注意力集中在Gordon最初打开蝙蝠信号灯时，托付给他的被害家庭的案子上。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一条紧急线路的铃声打破了他的黑暗想象。他心神不宁地查看来电者，一看到名字，他当即心下一沉。
阿卡姆？在阿卡姆庄园谋杀案发生后，为了以防万一，他给了员工组长一个能够联系到他的方式。但为什么阿卡姆会在圣诞节联系他？
会不会是Joker干了什么……停下，他对自己咆哮。也可能只是日历人。
“蝙蝠侠，”Bruce一接起电话，精神医生就生硬地说道，“我们遇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Bruce阴沉地问道，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有没有把Joker带回疯人院？”阿卡姆方犹豫地问道，Bruce闻言眨了眨眼。
什么？
“没有，”Bruce迅速回答，“怎么了？”
“他回到了他的牢房，”阿卡姆方难以置信地说，通讯链接发出阵阵杂音，“他似乎闯进去了。”
Bruce张开嘴，然后又闭上。
Joker回到了阿卡姆？独自一人？在Bruce特意放他走之后？
“还有一个……有关他衣着状况的问题。”阿卡姆方不自在地补充道。
Bruce皱起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指飞快地掠过蝙蝠计算机的键盘，调出Joker牢房的监控录像，但是当图像涌入监视器时，他惊得向后退去，睁大了眼。
Joker确实回到了牢房。但同时，他一丝不挂，苍白的身体慵懒地横陈在那张小床上，脖子上系着红色的大蝴蝶结。一顶传统的圣诞帽与他绿色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真正的圣诞礼物，蝙蝠！”他叫道，大笑起来，“节日快乐！”
